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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典散文_默读父亲

时间:2022-04-20 21:52:15

  花山,位于滇黔之交,云雾缭绕,阴雨绵绵,素有大雄古邦的小西藏之称。

  三百六十五日,穿梭于乌蒙高原,中等身材,黑黑的皮肤,满脸罗腮,斑白的头发,黑色的中山服,下身泥土渲染,白一块,黑一块,犹如东北虎皮。乌蒙高原,原始森林地带,阴森恐怖,道路蜿蜒盘旋,远处眺望,犹如睡梦中的卧龙。这一切,造就了我的灵魂和身体里流淌的血液,前者,生我养我的父亲;后着,我的衣食父母。

  父亲,是个典型的农民形象大使,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,从出生到现在五十左右,远一点就到过市里,近一点,就只有邻近的乡镇。,进过两天学堂,对于知识,他不知道是什么东西,偶尔的需要,写自己的名字,歪歪斜斜的,就像快要倒塌的木屋,隔远观看,又像小朋友的美术画。我上初中的时候,家境贫寒,加之人小调皮,打工浪潮一浪高过一浪,眼见别人腰包鼓鼓,曾犯过红眼病。也有乡里乡亲给父亲做功课,俗话说“只有锅里煮米汤,那有锅里煮文章”。“上学只要可以认识车站,分清楚东南西北就可以”。“现在读书没用了,又做不了官。”甚至还有隔壁哥仨,初中只上了几天,就外出闯荡,盖了几间水泥平房,经常对着我家的“介”字形木屋说三道四。面对别人的闲言碎语,父亲只咬了咬牙说:“二娃,即使把我们家耕地的大黄牛卖了,我也要供你读书,钱是赚不完的,但青春是有限的。”我知道,那时候,家里的大黄牛,不就是那几年农闲时,父亲帮助别家干活,东拼西凑买来的,我们一家老小七口人还指望着它。

  父亲是家里的顶梁柱;与其说他是一个驾驶员,不如说他是一个赶马车的车夫,更直接一些,就是从煤井上用马车把煤运回来,赚取其中的差价。回想年幼时,父亲常给学校的老师们运煤,每当下课或放学的时候,都会看见父亲的身影;背上一箩筐的煤块,整个身子,卷缩成一个“C”字形,蹒跚地往上移动,一直到四楼甚至更高,就象一只蜗牛,正一步步往树的上端匍匐前进。同学们隔很远就知道那是我的父亲,而我面对别人的询问,只能说,太远了,看不见。自己像一个喝了酒的丈二和尚,脸红红的。因为父亲的形象自己老是觉得抬不起头。放学了,自己要么在教室里做作业,直到看不见父亲的背影,才迈出校门;要么就是趁车水马龙的时候,溜出校门。那是个萧瑟的冬季,四处被大雪笼罩,北方呼呼地刮,父亲从早上就出去了,晚上还没回来,我正在做美梦,被母亲叫醒‘去接你爸’,一声令下,我和哥哥手拿电筒,沿着父亲的脚印往煤井走,走到半路,狂风肆虐,使得我瘦小的身躯飘来摇去的,于是就在那里大喊,空荡的山谷,除了回音和风声,没半点答复,最后只抱着失落的心回家。第二天,才知道,父亲昨晚三点才回来,哪天晚上,车子爆胎,一个人没办法,就把车上的煤卸了一半,补好了胎,再往回搬。人渐渐的大了,在我的印象里父亲半夜回来的日子我都不知道用那个数字来记载。父亲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钟表,永不厌倦,孤独的身影从大山的这边驶向那一边。

  真正读懂父亲是初中毕业,我考上了高中,要到外地去求学,使本来就拮据的家庭犹如火上加油,想办法更是没折,看着上学的日子珊珊来迟,内心七上八下的。每当我起床,看见学弟学妹们上学,眼泪一颗颗往下掉。恨自己,命运不如人,没能出生在一个有钱的人家,恨自己的父亲没本事。最后决定:浪迹天涯,闯荡江湖。正当收拾行李的说话,父亲叫住了我,一叠邹巴巴的百元大钞出现在我眼前,“去吧,明天去学校报到”。话音刚落,他又驾着他的马车奔赴“战场”,黑色的中山服又消失在蒙蒙的细雨中。一个月后回家,得知父亲为了我能上学,给别人借了钱,答应别人每车少收拾元钱,运煤来替债,每天只睡四五个小时。看着父亲起了老茧的双手,我的眼睛开始湿润了。父亲就像他的马,为了这个家,没有半点怨言。

  父亲,他像高山,虽然沉默不语,但在他的胸间,却川流不息地流淌着永不枯竭的爱的暗溪;他像大海,虽然波澜不惊,却涌动着山呼海啸的强劲暗流。在连绵不断的乌蒙山脉,拔地而起的建筑物,如天上散落的星星,点缀着整个乌蒙大地,不就是勤劳朴实,任劳任怨的乌蒙人的真实写照,正是有了越来越多父亲这样的影子,为乌蒙山人插上了飞翔的翅膀,他们将飞向大江南北,翱翔于世界的上空。